从文字差异辨《红楼梦》版本优劣（二）

七、第二回

(资料图片)

人文本: 又寄一封密书与封肃，转托问甄家娘子要那娇杏作二房。封肃喜的屁滚尿流。

程甲本: 又一封密书与封肃，托他向甄家娘子要那娇杏作二房。封肃喜得眉开眼笑。

增评本: 又一封密书与封肃，托他向甄家娘子要那娇杏作二房。封肃喜得眉开眼笑。

辨析：人文本问题有三：第一，雨村是差遣人送的银子、锦缎与密信，不是通过邮驿寄出的，所以此处不应该加“寄”。第二，“转托问”不如“托他向”简洁明了，其他五个脂本都是“转托向”，唯独庚辰本是“转托问”，“问”显系“向”字误抄。第三，“屁滚尿流”是吓出来的，不是喜出来的。此词用得非常恶俗，不符合曹公的文风。

结论：增评本、程甲本优，人文本劣。

八、第二回

人文本: 伸手只把些脂粉钗环抓来。政老爹便大怒了，说："将来酒色之徒耳!’因此便大不喜悦。

程甲本:伸手只把些脂粉钗环抓来玩弄，那政老爷便不喜欢，说将来是酒色之徒耳，因此便不甚爱惜。

增评本:伸手只把些脂粉钗环抓来。那政老爷便不喜欢，说他将来是酒色之徒耳，因此便不甚爱惜。

辨析：第一，清朝的小说，“老爷”与“老爹”的称呼泾渭分明，大有讲究。“老爷”是对官僚贵族的称呼，不论年龄大小；而“老爹”则是对普通老年男子的尊称。吴敬梓的《儒林外史》第三回众邻居道：“范老爷怕的，莫过于肉案子上的胡老爹！”范进是女婿，是晚辈，但因为中了举，所以得称呼“老爷”，而胡屠户虽是丈人，是长辈，但却是市井细民，只能称呼“老爹”。贾政是贵族世家，所以，冷子兴称呼其“政老爷”才对，人文版大错。

第二，增评本与程甲本的“不喜欢”与“不甚爱惜”是顺承呼应的两个意思，因为贾政者对宝玉抓脂粉不高兴（“不喜欢”），因而对宝玉不甚疼爱（“不甚爱惜”）。而人文本的“大怒”与“大不喜悦”意思完全重复。

第三，抓周本就是游戏而已，大家未必十分相信，贾政何至于“大怒”？再说有贾母等众人在场，他不可能连这点修养都没有。人文本的“大怒”不合理。

结论：增评本、程甲本优，人文本劣。

九、第三回

人文本: 黛玉道：“我自来是如此，从会吃饮食时便吃药，到如今未断，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，皆不见效。”

程甲本: 黛玉道：“我自来如此，从会吃饭时便吃药，到如今了，经过多少名医，总未见效。

增评本: 黛玉道：“我自来如此，从会吃饭时便吃药，到如今了，经过多少名医，总未见效。

辨析：“吃饮食”是人话么？人文本连庚辰本底本如此不通的词语都奉若神明，不加修改。人文本还有多少可信度？另外，“修方配药”是书面用语。不如其他两个版本口语化，自然亲切。

结论：增评本、程甲本优，人文本劣。

十、第四回

人文本: 立意买来作妾，立誓再不交接男子，也不再娶第二个了。

程甲本: 立意买来作妾，设誓不近男色，也不再娶第二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