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少年做了一個夢。
(相关资料图)
那應該不是自己的記憶。
是姊姊的呢?還是妹妹的呢?
少年也不太清楚。
「姊姊,姊姊!」
在那個冰冷無比的實驗室裡,襁褓中的自己躺在了年少的姊姊懷中。
因此,這一句話並不是他說的。
——倒不如說,這道聲音恐怕只有他們三人能夠聽到。
「——妳要到哪裡去呀?」
在兩人的身後,還有一位「家人」在。
那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,正在無聲的吶喊著:
「把我——把圓也戴上呀!」
「···········」
一夏想伸出手去抓著那孩子。
但是他做不到,嬰兒那過於短少的手臂,無法握住任何事物。
“············對不起。”
而姊姊說的只有這麼一句話。
「姊姊!姊姊——!」
白光濃罩著一切。
轉暗。
“嗚········嗯········”
臉上的扭曲像是流過淚,現實中的一夏緩緩張開眼睛。
——不知為何,身上充滿了一種和昨晚魔力耗盡不太一樣的疲倦感。
「剛才的夢,是少時候的········」
他自己已經不記得了,逃出那個實驗室的事情。
倒不如說,直到昨天他才知道自己是人造人的這一件事。
是因為知道了,千冬姊或是圓的記憶才會順著網絡流進來嗎?
不過好奇怪喔,如果她們有連結上網路的話,自己現在應該會察覺到才對········
“嗚嗯嗯~~”
為了擦掉那令人不快的眼屎,一夏舉起了右手。
“·········嗯?”
然後,他終於察覺到不妥了。
“········奇怪?”
——我昨晚應該是穿著衣服睡覺的吧?
身上的長袖睡衣不翼而飛,一夏忍不住側了側頭。
而且,自己的被窩·········有溫暖成這個樣子嗎?
而且好擠呀,有誰在嗎········嗯?
“嗯,嗯···········”
一道莫名熟悉的聲音,伴隨著非常熟悉的展開出現了。
——那是和箒翻雲覆雨之後,早上時經常會出現的聲音。
“難,難道說·········”
顫顫驚驚的拿開被子,往裡面一看·········
“——為啥呀!!!!!”
伴隨著一個震天的吶喊聲,一夏一抬手就將被子丟出去了。
“嗚嗯,嗯嗯嗯~~“
帶著幸福的表情抽動身子的,正是昨天才認識的三聖暗白奈小姐。
而且,兩人身上都是一絲不掛。
附加一個情報,從床單的狀態來判斷的話··········
——嗯,看來一夏在不知不覺之間,渡過了一個快活又激情的夜晚呢。
「慢著慢著慢著,這到底是什麼回事呀發生了個啥呀!?!!??!??」
“吵死了一夏,幹什麼呀你···········”
“啊,輝矢········”
看到睡眼惺忪的輝矢,一夏當場捏了一把冷汗。
——拜託你千萬不要注意到·········
當然這是不可能的。
“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”
看到躺在一夏床上的白奈,輝矢瞬間就清醒了。
眼珠子飛速的在摯友和三聖之間來回,長大的嘴巴完全合不攏來。
最後········輝矢往著一夏抱了一拳。
“——這位勇士,我會記住你的。”
等一下!!
“輝矢!不要說出這種為我送行的話來好嗎?”
“不不不,我是在讚美你呀。古今中外,能像這樣對三聖上下其手的男人應該也沒有幾個吧。”
“——我才沒有!我什麼都不知道!!”
“還敢撒謊!給我從實招來!!昨晚我睡著之後你到底幹了什麼?”
“所以說,我——”
“嗚嗚········”
雪上加霜是什麼意思?
就是這個意思——白奈醒過來了。
“嗯嗯·······我這是,怎麼了·········咦,呀,嗚咿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!!!!”
“白奈小姐!請,請等一下·········”
“暗大人!?到底怎麼了·········呃?”
好,不止雪上加霜,還要火上加油了。
“——諸刃!!!!!”
“慢,慢著!箒,聽我解釋·······嗚哇哇哇哇哇哇!!!!”
——這是誤會呀!!!!!!!
“唉·········今天還真是一場災難呀。”
坐在回IS學園的列車上,一夏非常疲倦的嘆了一口氣。
讓異常混沌的時間告一段落的,是真相的揭曉:
原來是昨晚白奈小姐喝醉之後,在迷迷糊糊之間撬開了男生的房門,然後鑽進了一夏的被窩裡去。
——只不過,關於對女孩子上下其手這一件事,錯終究還是被歸在了男孩子的身上。
「真的非常對不起,無論妳提出任何賠償,我都會答應的!」
所以,一夏土下座的對白奈道歉了。
然而,就像是瞄準了那一時機一般···········
「那麼就給我娶了這孩子。身為男孩子這是應該的吧?」
暗小姐卻取代了白奈小姐,坐在了駕駛椅上!
——事後還發生了很多事情,總之在莫名其妙的展開之下,一夏的婚約就這樣定下了。
——咦?你問為什麼被半路殺出程咬金的女生們為什麼沒有暴動?
那是因為········她們人都不在這裡。
“········好,這是最後一個了。”
“我說,其實也不需要那麼多結界吧?”
光是一夏能夠解讀的,就已經有三十多個了·········
“說什麼傻話,要是箒沒能牽制著西西莉亞她們,那可不是壞大事了?”
“也是啦········”
在這個列車包廂裡,就只有輝矢和一夏兩個男生而已。
不用說千冬姊了,就連知情的箒也不在。
因為接下來他們要聊的,是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秘密········
“誰叫你昨天不聽我好好說完呢。”
“這些事情沒必要聽了吧?我都知道了。”
“靠直覺的「知道」嗎?好歹也聽一聽理論上的知識吧?”
就是這麼一回事。
廢話少說,走你!
“首先是織斑系列的基本肉體能力········大概是在獸人化之後的高階獸人水平。”
“········真的假的。”
“你可沒什麼資格說這句話——如果資料無誤的話,那麼你和千冬姨的基礎體能大概相當於王階獸人的獸人化狀態喔。”
“王階獸人·········就是好像弗洛迪大叔那樣?”
“就是好像弗洛迪大叔那樣。”
“············”
一夏無語的看著自己的手掌。
兩人口中的「弗洛迪大叔」,就是升陽軍四大將軍之一的野豬人。
一夏曾經親眼看過,他在沒有獸人化的情況下——雖說還是受了點傷——彈開了輝矢的眷獸。
當時自己的表情可真是絕了·········現在卻跟他說,自己有著一模一樣的力量?
“嘛,嚴格來說這是潛能值,也就是有可能開發出來的上限啦。”
“·······原來如此。”
“也就是說,一夏你的鍛鍊還不夠呀。”
“吵死了。”
就算自己每天都去健身房,也很難想像自己可以練出那種刀槍不入的身軀啦········
“嗯嗯~~其他的還有感官能力和再生能力的事情········不過這些沒啥意思,就別在意了。”
“我很在意的好嗎?”
“那麼待會自己看·······現在重要的是,你們一脈的體質。”
——他指的是什麼,哪怕不說出來一夏也能猜得到。
“是「肉體變異」的能力嗎?”
“········我剛才也說了,如此說是能力,還不如說更接近一種「體質」。”
說著模凌兩可的話,輝矢又翻開了報告書的一頁。
“這是從第一次計畫中就已經被確定的信息········據說織斑系列的每一個人,都擁有極為強大的適應力。”
“適應力?”
“也可以理解成一種極為迅速的進化能力——會配合自己所處的環境,讓細胞產生變化甚至是進化,從而變成最為適應那個「環境」的模式。”
“進化呀·········”
“而當這種體質被你們主動利用的時候,就會成為能夠隨意改變細胞組織和性質的能力——也就是我們所說的「肉體變異」了。”
“啊··········”
一夏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。
“怎麼了?”
“沒什麼········那個孩子之所以會變成鵺的模樣,該不會就是因為適應力的影響吧?”
“嗯·········說的也有道理。畢竟桔梗小姐也說過,樁生前的魂獸就是一隻鵺。”
——因此,那個魔獸的模樣就成為當下「最為適應環境」的模樣了·········
“········確實不像是人呢,我們。”
“不要這樣破罐子破摔的自虐········真要說的話,你會變成吸血鬼真祖,也可以用一模一樣的方式去解釋喔。”
“·········也對。”
因為接受了吸血鬼真祖的因子(血),產生反應的細胞產生了激烈的進化,最後以真祖肉體的模式穩定下來·········這樣一來,就可以解釋得通了。
——不,等一下。
“這樣的話,為什麼千冬姊沒有變成吸血鬼?她的情況也一樣吧?”
“誰知道·······說不定是因為她的適應力不及你吧。”
“·······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
“至少根據現存的資料顯示,你所擁有的適應力是所有人當中最高的。”
“這樣呀·········”
像這樣的對話,持續了很久。
不知不覺間,東京近郊的風景開始從新幹線的窗外飛過。
他們快要回到IS學園了。
“我說一夏呀········你今天怎麼這麼心不在焉呀。”
“·········嗯?是嗎?”
“剛才我說的那些事情,你好像也不太在乎的樣子。”
“嗯··········”
“還在想暗小姐的事情嗎?”
“才不是!!!”
忍不住大喊出聲的一夏,卻無力的嘆了一口氣:
“········是圓的事情啦。”
“圓·······是織斑圓嗎?”
“嗯。”
現在想起來,她很明顯也是織斑系列的一員。
“她應該是·······第一次計畫的孩子吧?”
“·········嗯,沒錯。”
輝矢輕輕的點頭。
“成功案例002號,代號「madoka」········因為你是番外個體,所以她的編號才會在千冬姨的後面。”
“這樣呀··········”
“怎麼突然想起她了?”
——哪怕是同一個計畫中誕生的··········
“——但她對你敵意滿滿吧?”
輝矢說得沒錯。
從自己和圓的第一次相遇以來,這孩子就毫不避諱的展露出對一夏的敵意,不止一次想要殺了他。
這實在不是能夠施以親情的對象···········
但是現在的一夏,已經無法這樣想了。
“········我昨晚,發了一個夢。”
“·······夢?”
“一個小時候的夢········可能是千冬姊的記憶,也有可能是圓自己的········”
緩緩的,那個夢境的內容就化為言語了。
——那個在16年前發生的,三位「織斑」的命運轉折點。
“········這樣呀·······原來還有這種事情發生過·······”
“嗯········如果當年千冬姊做出了不一樣的抉擇,說不定我們的命運就要顛倒了·········”
看向不由得感慨的輝矢,一夏彷彿情不自禁的說了:
“我們三人,都是不幸的········但是,我的身邊有千冬姊。”
儘管年少的自己並不知情——但那確實是最初的救贖。
當時「自身難保」的姊姊,給予了他一個普通人的生活。
“千冬姊的身邊,有著古城先生········”
不知家庭為何物,還要給予唯一弟弟家庭溫暖的溫柔姊姊。
那個最強的男人接納了她的一切,讓她得到了新的家人——把她從孤獨和負擔的雙重地獄中拯救出來。
“但是,那孩子的身邊·······卻沒有任何人·······”
一夏不知道,圓在那一天之後經歷了什麼。
哪怕想查看她的記憶,也拿沒連上網絡的對象沒辦法。
但是,既然她進入了亡國機業·········就代表她始終是沒有遇到,生命中的那位貴人(救贖)。
“輝矢呀·········”
這一句話,代表了一夏真切的心意。
“——我想拯救那孩子。”
“········我想,她多半不會領情喔?”
“這並不會構成置家人不管的理由。”
“········真是受不了你這個笨蛋。”
輝矢苦笑著搖頭。
——自己的摯友,實在是一個麻煩人物(真正英雄)呀。
“但是,可不要忘了喔?——在拯救二妹之前,還有其他的家人等著你去救。”
“·········那是當然。”
說完之後,一夏便站起身來了。
“差不多要下車了,我去拿行李。”
“嗯,拜託了。”
說來也巧,輝矢的電話就在門關上之後,響起來了。
“喂?淺蔥姨?······是是,怎麼了········什麼!妳說真的嗎?········我當然會參加了,待會就告許一夏········好,收線了。”
短短的一段對話,輝矢的臉色就完全改變了。
——鬥志昂揚,一道暴虐的笑容緩緩浮現。
“·········看來降下天罰的時間,來得意外的快嘛。”